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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素的慧湖畔散步》 (散文)
吾临天下
2010-10-28
人生如山，会感觉到生命的重吗？人生似水，会感觉到生命的轻吗？
不管我的人生是山还是水，我总是要追逐梦想的阳光，在您的慧湖畔散步。
罗素，您是风华绝代的智者，而今淡泊低调地隐居在湖畔树林中。您的博大精深的思想已经没有上世纪那样煊赫，甚至悄悄地缩影成岁月的符号，您却宠辱不惊，在苍茫间沉默着。您说过，三种单纯而及其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您的生活，那就是对于爱情的渴望，对于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于人类苦难痛彻肺腑的怜悯。是啊，您放不下人类的苦难，我每次来见您，都会感觉到您的忧虑。
您的慧湖内敛、深沉、谦逊，既不磅礴，也不秀丽，但让我颇感神秘，并为之着迷，因为每到我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时候，在梦想的阳光下，湖水会涌进我的心扉，让我激动不已。
我仔细端详着慧湖，您的话字字水珠溅花，撒播在湖面。 “对我来说，知识，艺术，本能的快乐，友谊或爱情，不是仅仅作为手段，而是由于自身就很重要的几样东西。”
我琢磨着您说的话，眼光从静默的湖面，伸向湖畔簇拥的绿树，再远伸到周围的山峦。我想到最近思考的道德问题，眼睛朝湖面一扫， “其实，我们有两种并存的道德：其一是我们宣扬却不实行的道德，其二是我们实行却极少宣扬的道德。” 玉洁晶莹的湖波闪出您说过的话。
我伫立凝视着湖水，陷入悠远的遐思，对战争的悲情难以释怀。这时，您的哲思在我心间流过，带走了迷茫，心情顿时在慧水滋润里舒展。您说：“任何希望有朝一日消灭战争的人，都必须考虑下面的问题：如何才能使野蛮人代代相传下来的本能以无害的方式得到满足。” 我问：“文明人和野蛮人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 您的声音很平静：“文明人之所以与野蛮人不同，主要的是在于审慎，或者用一个稍微更广义的词，即深谋远虑。他为了将来的快乐，哪怕这将来的快乐是相当遥远的，而愿意忍受目前的痛苦。” 这句充满感性的智慧之语，诠释着一种对文明的渴望与深情的呼唤，经历了人类历史经验的验证和过滤后，今天听起来仍然是这样精准和新鲜。
对您的慧湖之欣赏和赞美，会因视角的变化，和需求的多样，而获得不同的美感。在烟波浩渺的清晨，湖波也许会闪出这样的话，“人类既不是无能的也不是万能的；他有力量，这些力量还大得惊人，但这些力量并不是无限的，也不如人类所愿望的那么大。” 白天，当阳光和水波一起跳动、荡漾时，湖面上也许会飘逸着那样的话，“大历史能帮助人们理解世界是如何演化到今天这个样子；小历史能让我们知道许多有趣的男男女女，能增进对人性的理解。” 傍晚时分，余辉在湖面泛起橘红色的光，在这纯净安详的片刻，所有的思想涟漪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时空停止，一秒千年。
我沿着湖畔慢慢散步，边走边听自己的脚步踏着小径上碎叶的声音。慧湖是富饶的，神交是幸福的。在梦想的阳光中，生命无所谓轻重，而只有真实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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