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孽(三)
2011-07-03
气喘嘘嘘地把自行车扛上三搂,摸着黑穿过走廊里的鸡笼和蜂窝煤垛,杰克没好气地用车轮把家门撞开---
但觉眼前一亮。她笑盈盈地坐在客厅里,正跟母亲聊着天。
“回来啦!”母亲忙着张罗吃的去了,她则静静地望着杰克。杰克只觉得一阵心跳。推车穿过父母的卧室到阳台去,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又在咬嘴唇。在她跟前,杰克从来就没自在过。今天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杰克一个人去看了场电影。还好,穿着黑色皮夹克,他对自已感觉满意。
“来多久了?” 杰克接过母亲递来的清补凉煲鸡汤,没等她答话,又问道:“你们开始放假了吗?”
“算是吧!实习这一年,天天都象放假。” 她那学生装短发, 用两个发夹往后一拢, 既雅致又精神, “快毕业了,心都散了,用扑克牌算命,是女生宿舍的时髦。”
她读医,他读师范。一块高考,她先考上,她读五年杰克四年,今年又一块毕业。
她还在讲学校里的事,咯咯地笑着,杰克却走了神,打小就喜欢听她的声音。他望着她问自已:“为什么非得是她?她既不漂亮也不性感!”
十多年的朋友、笔友,近年还给她过生日,可自从有一次在电影院里试着去握她的手被她甩开之后,杰克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连电影都不敢请她看了。
她起身辞行,母亲带着深意看进杰克的眼睛。杰克知道母亲在想什么。
送她下搂等巴士,机械地领着她,杰克心里几乎在生自己的气。
夜己深,外面很冷,月光却洒了一地。
“去走走好吗?” 杰克拭探着。
她点了点头,竟挽起了杰克的胳膊。
记得当时他们在水稻田埂上漫步,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心里却都在期待着什么。忘了是怎么开始的,她闭上眼睛让杰克领路,结果掉到水田里去了。寒冬腊月,她一身水一身泥,杰克忘却了畏惧,心里只有爱怜。
把她领到田边一处厍房旁,杰克开始情急地爱抚她。这才发现她穿着太空袄,里面还有毛衣什么的,杰克毛手毛脚弄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触到那日思夜想的胴体,她一声不吭,一任杰克所为。
那是他俩第一次接触异性,天气很冷,还有泥泞,嘴唇又是干裂的......只有那共同的心跳, 滚烫的面颊和羞于启齿的沉默, 深深地铭刻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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