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舒曼过生日
2010-06-08
今天6月8日是德国伟大的音乐家罗伯特•舒曼(Robert Schumann)诞辰200周年。
刚去看了一场具有纪念意义的电影《梦幻曲》,电影是1944年拍的黑白片,同时看到李斯特、舒曼、克拉拉舒曼和勃拉姆斯,舒曼的代表作《梦幻曲》等是电影音乐,非常的精彩。
去的时候没带钱包。去看电影居然不带钱包?被免费活动宠坏了!票价2块5,没钱只能打道回府。才走出大楼,想起回去拿以后的节目单,免得再错过什么好电影。怎么返回了?跟卖票老头解释了几句。没想到他说:“您想看就进去吧。”理由是"您很好"(原因状语从句,Sie sind so net.) 我赶紧说:“那下次一起付吧。”他点头同意了。
看的时候肠胃隐隐作痛,担心总有上厕所的需求会影响看片质量,没想到2个小时居然坚持下来了,等看完电影出来,肠胃一点都没事了。就这样,白看了一场电影,还音乐养身啊。
在网上找到了钢琴曲《梦幻曲》,引出另一个更吸引人的故事,主角是比舒曼夫妇要年轻的美籍俄裔钢琴家霍洛维茨Horowitz,他在22岁时离开苏联,82岁(!)时回莫斯科开音乐会。他是指挥家托斯卡尼尼的女婿。感谢无名小卒帮忙。看了他的弹奏,你就知道朗朗的缺陷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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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外的故事:
1986年4月20日的下午,4点,天下着雨。几百名莫斯科人打着伞在雨中,旁边,莫斯科音乐学院的大礼堂里,正举行着一场音乐会。雨中的人们一个音符也听不见,他们站在这里只是为了以后能对别人说:“那天,我在那里。”
演出的时间已到,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一个瘦小的老人出现在台上。他身穿着蓝状,打着蝴蝶形领结,掌声夹杂着欢呼声,老人不太灵便的走到舞台中央,对着狂热的观众耸耸肩,挥挥手,笑了笑。然后,他轻轻抚了一下钢琴,似把乐器和自己都安置稳当,等待观众沉静下来。
手放在了键盘上,按下了斯卡拉蒂奏鸣曲的第一个音。历史,欢悦、激动的音乐从他手上流淌出来,仿佛宣示着:弗拉吉米尔 霍洛维茨,这位82岁的老人,在阔别祖国六十年之后回来了。
60年前的那天,当22岁的霍罗威茨在边境准备出关时,一位闻知这位年轻钢琴家大名的士兵,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你走了,别忘了你的祖国。”霍洛维茨紧张的心放了下来,他知道,这位士兵不会再检查他了,而他的鞋里藏着几千美元,这是他出国后的全部费用。他的签证只有6个月,而他一去便是60年。1942 年,他放弃了苏联国籍。他常说,他不想回苏联。
然而,时至暮年,他却开始生出了一个愿望:在死之前,再看一看莫斯科。1985年,随着美国与苏联间文化交流的恢复,他的回国之行安排好了。这年,他82岁。
听到他要回国的消息,他的侄女艾莱娜马上激动的来信确证。他出国时,她才9岁。在莫斯科机场的休息处,叔侄俩不顾记者的闪光灯和提问就坐在椅子上叙开了旧。
在莫斯科,霍洛维茨拜访了斯克里亚宾的故居。霍洛维茨9岁时,斯柯里亚宾就听过她的演奏。在作曲家生前用过的钢琴上,霍洛维茨位作曲家的女儿叶莱娜弹奏他父亲的练习曲。。。。。。
莫斯科音乐学院贴出了告示,霍洛维茨将举行演奏会,惊喜传遍了莫斯科。。。。。。
正式音乐会即将开始时,200多名没有票的音乐学院学生,避开警察的防线,钻进礼堂挤满了边道。。。。。。
现在,欢悦、激动的斯卡拉蒂奏鸣曲结束了。可是这首四五分钟的小区还不足以宣誓老人登上舞台为乡亲演奏的欣喜之情,第二手接着是莫扎特的《c大调奏鸣曲》,清新、欢畅、纯净的莫扎特音乐,让劳热更透彻的艺术情怀。斯卡拉蒂、莫扎特的的这两首曲子,是霍洛维茨深为喜爱的,他谈了多少次,可他今天弹得甚至比年轻人还有活力,还要有灵性。82岁的高龄竟然没有在这里印下痕迹,而且,今天圆润、自然、优美达到了他一生从未达到的境界,美得让人难以按耐住心中的喜悦。
接下来是拉赫玛尼诺夫的前奏曲和斯克里亚宾的练习曲。进入角色之后的霍洛维茨,要触及自己与听众共有的心魂了--俄罗斯的音乐。
第三首曲子是,拉赫玛尼诺夫的《g大调前奏曲》。以往多少次的演奏中,霍洛维茨曾在这个美丽的曲子中倾注了无限的优美与幻想的。但今天,味道不同以往,这首小曲的优美与幻想中,精神头出了从未有过的宽阔深情与苍劲感慨。
台下观众的心肯定在为之颤栗,他们肯定从中听到了俄罗斯大地上的歌声,感受到了一个在海外漂泊了60年的老人对这个伟大而饱受磨难的祖国的无限的感怀。许多观众落泪而泣,在这个悲得让人充实、美得让人落泪的曲中哭泣,激动而又幸福。
演奏在莫斯科人的欢呼与泪水中继续前行:肖邦、李斯特、舒曼。。。。。。
大厅以外,世界并不安宁。四时,北非的利比亚遭到了美国空军的轰炸,美国此举也是向敌人苏联的挑衅(泉水注:历史待考证)。但在莫斯科这边,从美国回来的老钢琴家正在为俄国乡亲演奏舒曼的《梦幻曲》。西欧、美国都在转播这场演出,从银幕上关注战争情况的人们,此刻也正从银幕上观看这场音乐会。
远在万里之外的纽约,专栏记者安德鲁 卢莱写道:“看着演出,我的眼睛湿润了。不是悲伤,而是喜悦。当电视镜头从钢琴家的收益到一位苏联听众的脸上时,我发现,他的头正在微颤,笔者的眼中流下了泪水。他不像是敌人。而同时,我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 出于李清《音乐大师和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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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故事也被拍成了电影 《霍洛维茨在莫斯科》 Horowitz in Moscow。
至于对舒曼夫妇艺术人生的感想,我得另外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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