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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商数》 第三章 爱和幸福的关系： 养育孩子的幸福 （节选）
2011-09-14
子女之爱：养育孩子的幸福
“养儿方知父母恩”这句老话很哲理很实用将永久流传于世。 我的大儿子出生在1983年。写到这里，身为人父的幸福感充溢全身心。儿子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
儿子算是个出色的孩子。从小到大听到过不少的表扬赞誉。但儿子成年以后屡次对我叙说他记了一辈子的别人的表扬是他五岁的时候有一次乘火车，坚持不把刚吃完的香蕉皮扔在火车地板上，而是找到车厢内的垃圾桶，把香蕉皮放在垃圾桶里。同车的一位阿姨夸奖他说，“这孩子真有教养!”一句平常普通的表扬话儿子记了二十多年，在心中珍藏了二十多年。
儿子五岁去的美国，到他十四岁时我选择回北京工作。后来儿子上高三时来北京探望我，我带他去朝阳剧院看杂技。满台的小女孩子表演着让我们赞叹不已的各种不可思议的杂技。她们少年甚至是童年的身躯做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满剧场掌声雷动开怀的欢声笑语始终不断。
表演结束了，儿子小声对我说，“看她们表演觉得有点心疼。”
儿子这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感动了一辈子。曾几何时每每想到儿子同我说这话时的口气和眼神，自己止不住会有泪水涌上来。一颗经历了人生风雨磨炼坚硬如铁的男人的心转瞬间被融化了，心中满是怜爱感动和温暖。
那也是一种幸福，为有一个心存“善”的好儿子感到的做父亲的幸福。
多善良的儿子。多温情的儿子。多可爱的儿子。
中国的男人们无论多么坚强多么有泪不轻弹，我们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是为我们的孩子们留着的。那是我们最敏感最容易动情最不能碰的地方。为了我们的孩子，父母亲可以做出任何牺牲，为了孩子我们可以办到几乎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1988年7月1日，五岁的儿子和我一步一步走过罗湖桥经香港赴美国，同他的妈妈会合的经历，背后有一个令人啧啧称奇的故事。这个故事的结局稍有任何不同，都会带来今天无法想象的变化和不可知的后果。
这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八十年代中期留学美国，追寻人生梦想，追寻幸福道路上耐人寻味的故事。
一个说来有惊无险的故事。
二十三年过去了。如果当年我做的这件事合自己的“情理”而不“合法”，或是合理而“不合规定”，恳请大家原谅我的过错，千万不要再追究责任了。
1987年6月，我专程回国办理儿子去美国的手续。那时我已经在美留学一年半，孩子的妈妈也以经来到美国半年有余。因为思念在中国的五岁儿子，妻子每日饭不香睡无眠，后来竟然发展到耳鸣以至于有轻度抑郁的症状。我痛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儿子弄到美国来同我们团聚。
幼年子女和父母之间的分隔大概是人世间的大不幸之一。当年的美国政策同现在一样，比较关照这一点，凡是留学生的孩子办赴美签证，很少有拒签的。但是我们面临的障碍在中国，在我工作的单位。我的单位领导不批准我关于申请儿子赴美同父母团聚的报告。而根据当时的政府政策，没有单位党组的批准，我的儿子就不能出国。
无奈之中，我只身去市公安局找到办护照的警官，恳请他发给我儿子的护照。
“不行，你必须得拿来你们省厅党组批准你儿子去美国的文件，我才能给你护照。”警官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虽然还算和蔼但是却一点不含糊。
“我们党组开会已经批准了，但是我们书记今天有外事任务，陪外宾去西安，三天后才能回来”。我竭力向警官解释，撒了个弥天大谎。事实上是领导早已正式通知我没有批准。
“那不行。”警官斩钉截铁。“不看到文件我可不敢给你这个护照。”
我知道儿子的护照就在警官面前的抽斗里放着。事先托关系做了一定的工作，已经把护照做出来了。只是“关系”也不敢在没有单位批准的情况下擅自违反规定。尽管该“关系”是警官的顶头上司，他还是交待警官要注意原则不能捅娄子。
我从兜里掏出我的护照，轻轻放在警官的面前，“这样吧，这是我的护照，押在你这里。先把孩子护照给我，好抓紧时间办孩子去美国的签证。我的假期很短，得尽快赶回美国。等我们书记回来恐怕时间来不及了。”
警官饶有兴趣地拿起我的护照，翻来复去看了几遍，似乎有点松动的迹象。
我抓紧机会继续攻势，“孩子的事已经批准。我们书记一回来我就把批准文件送来。护照在你手里，拿不出批准文件你就别给我护照。 没护照我哪儿也去不了。”
警官反复看看手中的护照，看看我，最后，“好吧，尽快给我你们党组的批准文件。”
警官把我的护照放进抽斗，拿出儿子的护照递给我。心底一阵狂喜几乎要喜形于色但还是拼命压抑住情绪。出了公安局的大门感觉如同出笼的鸟，恨不得一蹦三跳。当夜带着儿子直奔北京。
第二天美国大使馆签证处办签证一路顺利，拐回头告别亲人在第一时间登上赴深圳的特快火车。
到了深圳不敢久停当天就赴香港。要过罗湖桥了。一颗心怦怦直跳。儿子年幼不懂这一切但我却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当年的日记如下，现在读来仍令人激动不已。
“明天就要过海关了。家里那边会不会有人走漏风声？单位会不会察觉我的行踪和诡计？万一市局和单位联系追问批准与否的事情可就糟了。”
“单位会有人知道吗？对朋友全盘托出会不会坏了大事？自己真是太冒失了，怎么能对任何人透底呢？万一过海关时被扣下来可真追悔莫及啊。万一单位知道我的行踪，只消一个红机子电话到罗湖桥边境检查站，我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怎么办呢？这次天会塌下来吗？”
事情全部办完离开家乡之前同单位一个老友交过底。老友对我如此闪电般办好这一切马上就要带儿子远赴美国震惊地目瞪口呆。“单位不是没有批准吗？你怎么给孩子办的护照？”老友问。
“明天就要过海关了，我却突然担心起来，万一朋友走漏风声了呢？即便老友守口如瓶万一公安局和单位已经发现了我的诡计识破了我的计谋呢？”我在日记中继续写道。
万一出事情，往小里说，孩子是肯定出不去了。往大里说，弄不好给我个“欺骗公安机关”的大帽子，我可能落个吃不了兜着走的悲惨下场，也许会把我也扣下来留在国内不让我完成学业，把妻子一个人留在美国。甚或给个处分发配到什么自己不愿去的地儿,给个自己不愿干的工作。刑事犯罪可能谈不上但“犯错误”的帽子稳稳戴上肯定没跑。
忐忑不安提心吊胆满腹疑虑顾虑重重，我象怀里揣着一个兔子带着儿子走向罗湖桥中国海关。那时从深圳出国到香港的所有人都得一步一步走过长长的罗湖桥，无论你带了多少行李物品，无论你是否扶老携幼步履蹒跚。
五岁的儿子奋力用双手帮我推着一个大行李箱。 箱底的四个小轮子不堪重负在儿子的推动下一点一点前行。不时招来同行的路人赞叹的目光和慷慨的夸奖，“嗨，小伙子真能干！”
我心怀鬼胎万分紧张。
终于顺利出关。走过罗湖桥身置香港那一刻，是我生命中永远难忘的瞬间之一，极度的欣慰，无法形容的狂喜，获得自由的庆幸，真有恍若隔世的幻觉。
像是在梦中。
那是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爸爸。
一位分别两年多的老领导朋友精心安排了在香港停留期间的一切。吃，住，行，无微不至。第二天夜晚的登门拜访促膝长谈，更让我受益匪浅,深感温暖深厚的情谊。
看到这里可能有细心的朋友会按耐不住问，你的护照不是押在公安局吗？你怎么能不要回护照就带着孩子过海关呢？
问得好极了。您猜呢？我是怎样出境的呢？
这故事讲了不少次，听故事的人只有几个猜对。
我有两本护照。交出的一本是因公护照，里面没有去美国的签证。
二十三年来每每回想此事仍不免唏嘘。很多细节促成了我的成功。缺少一个都会使情形面目全非。假如警官死活就是不给护照,假如我的因公护照早就按照规定交公，假如我压根就没想到带那本没有签证的护照。
托的“关系”也是功不可没不能没有的细节。如果没有“关系”儿子的护照不会在没有批准的时候就先做出来。没有这层关系，警官可能根本不会那么轻信我的话，接受“押护照”的点子。
怎么就会刻意带上那本没有签证的护照呢？在我的正常意识，下意识，潜意识里，哪里冒出这么个似乎莫名其妙的念头，最终竟然起到关键作用的呢？
十八年后我终于想法索回了那本宝贵的对我对我们全家曾经价值连城的因公护照。那本记录着见证着莫名奇妙深奥难解人生奇迹奇遇的护照。
这本因公护照改变了我们全家的人生。
1987年7月3日早上，老领导安排司机，用自己的驾座送我们父子二人上机场飞赴美国。一路上和儿子终于团聚了的幸福感，使那次的路途充满欢声笑语。
美国那边，相识数年一直待我如兄弟的好友迈克精心策划，特意安排了一场惊喜给妻子。那是美国7月3日的夜晚。暑假期间我们都住在迈克外婆家里。迈克的继子在机场接到我们马上面授机宜如此这般交待清楚。原来妻子对我终于把儿子带出中国，我们父子今天返回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里。
按照迈克的安排，车子到家后我们全都悄悄走在儿子身后保持距离，让儿子一个人走进房间。儿子怯生生地面带好奇走进完全陌生的房屋。妻子正纳闷怎么这么晚了都十一点了迈克还呆在家里东一搭西一搭地闲聊，感觉有点反常。突然瞅见一个小男孩走进房间，仔细看怎么是个中国小孩儿再仔细看突然脑袋懵了怎么看着像是儿子，昼思夜想想得肝肠寸断的儿子。此时只听见妻子轻轻叫出儿子的名字像是自言自语，冲过去蹲下身紧紧地把儿子搂在怀里，双肩耸动浑身颤抖泪水刹那间奔涌而出。
迈克全家人和我伫立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房间里只有妻子无声的的抽泣和喃喃自语。每个人眼中都闪动着亮光。
事后迈克的外婆玛莎说了一句让那天所有在场的人不能忘记的话。87岁的玛莎说：“给我一百万美元都不换那个场景那份感动”。
而我从此对那一天的记忆是两个鲜明的大字：幸福。
2005年儿子从乔治城大学外交学院毕业，我送他的毕业礼物是一起去拉萨旅游。途中走到一处美景，大家纷纷取出照相机照相。被羊卓雍错湖边四周的美景所震撼，我拿着相机对着周边一个劲的一边按快门，一边往后退以选择最佳的角度。突然儿子惊呼一声，猛上前拉了我一把。惊恐之中回头一看，好险，身后就是七八米深的石崖绝壁。粗心大意的我再退一步就掉下去了。回想起来，那是自己一生之中离死亡伤残最近的经历之一。
好细心的儿子，救了老爸一命的儿子。
假如儿子自顾自被赏心悦目的风光所吸引，或是专心拍照根本无暇看我一眼，后果会如何？想起来后怕，背后冒凉气的人生经验并不太多，这是其中之一。生命何等脆弱可能任何时间转瞬即逝，幸福快乐何等娇嫩，随时随地会由痛彻心肺的悲伤痛苦取而代之这是一例。
儿子，好儿子啊！
车子继续往前行，遇上枪修道路的解放军，大家在湖边等了六个多小时。人们纷纷走下车在周边漫步。一时间各种式样各种品牌车辆的队伍越排越长。人们开始吃喝，不断有人从车窗内往外扔白色的一次性饭盒，快速面盒，饮料瓶，可乐罐，烟头，餐巾纸。
一边是美丽的让人窒息的西藏大自然风光，是见了一面就永生难忘，让人流连忘返兴奋莫名的羊卓雍错湖，一边是人们在乱扔七七八八各色垃圾刺眼而醒目，污染着这难得一见的美观奇景。身边极致的干净和美丽，同即时上演的乱扔垃圾的丑陋，立即成为眼中心头躲避不开的图景。想不联想对比都不行。
正在心头纠结郁闷的时候，在道路两旁出现了一支队伍，一只捡垃圾的队伍。身高一米九满脸阳光面目俊朗的儿子，和另外一男两女三个欢欢喜喜面色黝黑发亮的藏族青年，手拿着塑料袋和纸盒子，顶着西藏夏天耀眼的烈日，沿着路边一路走，一边不断的弯下腰捡拾刚刚被人扔下的垃圾。眼看着他们身后刚刚捡干净的路边，不时又被毫无察觉的车内的人们扔出的垃圾覆盖。孩子们看到后立即转回身再捡起来，仍然面带微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不大会儿功夫，他们就捡了满满几大纸盒子垃圾。
儿子抱着几大盒子垃圾笑容满面的挨着车询问车主能否带上走。儿子的中文还算好，听起来没有太多的美国腔。前面几辆车的司机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儿子没有灰心，仍旧面带微笑抱着垃圾盒子继续往前走。终于，一辆开着大越野车的胖胖的河南人高高兴兴地接过所有的垃圾纸箱，放在自己的车上，还连连夸赞着儿子。
同团的游客们无不被此情此景所感动，纷纷问我怎么把儿子教育的这么好。我告诉大家和儿子分开已经八年了。儿子在美国刚刚大学毕业，我一年也就捞着见上一面两面等等。感慨之余大家决定全体下车，参加捡垃圾的队伍。一时间，公路上捡垃圾的队伍浩浩荡荡，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打着阳伞顶着烈日，欢天喜地说说笑笑捡垃圾的图景，成为我心中永远的记忆。
我为儿子骄傲。我更诧异儿子在找人帮忙带垃圾时遭到拒绝时的平静，和蔼，笑脸相别，并继续微笑着请求下一个车主帮忙。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没有沮丧不满和抱怨。丝毫都没有。
儿子怎么那么善解人意？他发起捡垃圾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做得那么自然快乐？似乎是天经地义一件再平常不过的该他做的让他幸福无比的事情。
随着儿子日渐长大，同儿子的交流越来越深入。我很开心儿子显然是个快乐开朗乐观幸福的人。儿子的幸福商数应当在9以上。儿子以优秀成绩和乔治城大学排球队长的身份毕业以后在一家世界知名的咨询公司工作了五年，然后又于2010年获取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录取读MBA。让我惊喜不已的是儿子一入校就当选为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这本书的全部写作过程同儿子商讨了八年，儿子非常支持，对“幸福商数”的提法和书中想要阐述的观点也很赞同。现在这本书终于快要面世了，我即将要实现写出《幸福商数》这本书的愿望。
当我告诉儿子已经签订了出版协议，儿子说“I am so proud of you, 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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